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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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都星的正中位置，宮殿華麗威嚴，幾層肉眼無法辨別的防護網之後，精良的守衛站在高階之上繃緊了神經。
六月正式過去，宣告了下半年的到來。早上八點鐘，皇帝與皇後準時出現在鏡頭之前向全帝國的人民宣告下半年皇室的主要政策方向與一些重要的安排。
這些例行的話語多少顯得死氣沈沈，除了政客外沒有多少民眾會多關心細節。不過皇帝和皇後在鏡頭前面還是做到了盡善盡美，冗長的文稿在皇帝平緩的聲線下幾乎有催眠的效果。
直到一句話的出現，讓所有要聽不聽的人都集中了註意力，甚至倒帶回去重聽一邊，用以確認自己剛才並不是聽錯了。
“第一軍團元帥秦諾將在七月底回到首都星的軍部工作。”
此言一出，如同一顆火種被拋進了幹柴之中，霎時間在首都星帶起了一股巨大的輿論浪潮。
秦諾從來不缺各種耀眼的光環，但實際上除了尚且稚嫩時候還在一些貴族必要的社交場合裏偶爾露面外，大多數時候外界都是只問其聲不見其人的。這種情況等秦諾進入帝國軍校以後便更甚，直至他隨第一軍團停留在荒星的作戰前線，秦諾本人近十年內回到首都星的次數屈指可數。這與那些喜歡拋頭露面，在民眾的視線裏博好感的貴族有著天壤之別。
下一任皇帝的鐵打人選，宇宙級別鉆石單身漢，全帝國上下橫跨abo三界都充滿了他的狂熱愛慕者，如今他要回歸首都星的消息被宣布出來，對於絕大多數人來說是普天同慶都不為過。
喪氣且憂心的皇室家族自然沒人在意，事實上連皇帝皇後都很大程度上已經自我放棄聽天由命了。畢竟按照此時秦諾的聲望與威廉姆斯家族的能力，他可以隨時實質掌控整個帝國。
鏡頭的綠燈熄滅，原本站在皇帝邊上笑臉盈盈的皇後立刻收斂了臉上的笑容，冷冷淡淡地轉過身去。
皇帝隨手將文稿扔給一旁的大臣，接著轉頭輕蔑地看了漫不經心的皇後一眼，繼而大步往前走去。皇後提起裙擺頭也不回的往另一個方向離開大廳。
小A兢兢業業將方才皇帝夫婦們的公開講話播給林憶看，等畫面結束它收起自己腦袋上的投影，轉頭看向林憶的時候，卻發現林憶根本沒有聽它說話，而是單手抵住臉頰正在專心地翻看個人終端的郵箱。
作為一個合格的帝國智腦，深信皇室等於榮光與高貴的小A考慮著要不要一會兒再把林憶叫過來看一遍剛才皇帝講話。
但在此之前還是先去把營養液端過來比較重要！想到這一點，小A的輪子屁顛顛滾了起來。
林憶正面對著電腦發呆的原因是收到了一封有些出乎他意料的郵件，來自於一部還在拍攝期間的電影的官方賬號。
直接打斷了林憶本來想直接進入帝國論壇看看昨天發表的曲子收到了什麽樣回應的打算。
這部電影名叫《荒原》，單從原主的記憶中也可以找到一些相關信息。彼時他剛拍完廣告，電影荒原也在選角，銀月娛樂那邊本來抱著捧人的心態，想將原主推上去當個花瓶男配，當時也的確通過了試鏡，甚至連合同都簽了。不過後來發生那麽些事情以後，處於負面新聞高壓區的林憶就壓根沒有去想過這件事情。畢竟他不認為《荒原》作為一部頗具關註度的電影還會讓他參演男配。甚至林憶覺得對方應該都不會想要自己這麽一個幾乎引起全帝國網民眾怒的人，和這部可以說根正苗紅反映早年戍邊軍人與邊緣星球普通民眾在戰爭中的苦難與抉擇的電影產生任何聯系。
但出乎意料的是，他雖然的確被剝奪了男配的角色，可《荒原》並沒有將他完全除名。即便從郵件的內容來看，其中的措辭也多半不情不願，只是因為當初已經和林憶簽下合約，對方只是不想違反合同約定這個理由如何，事實就是林憶的確得到了一個在大劇組裏面跑龍套的位置。
林憶並不介意主角或者龍套，事實上在他梳理記憶的時候，《荒原》這部電影就曾經讓他覺得眼前一亮，也扼腕過這次註定失去的參演機會。卻沒想到這會兒一看，機會竟然又回來了。
《荒原》作為半紀實類的電影，首先從拍攝上就跳出了很多帝國當下影片的毛病。相對於采用十分保守地用科技代替一切真實場景，《荒原》這部電影從一開始定調就是實地拍攝，拋出一切影響真實情緒表達的道具。如果說這都不算什麽，那麽拍攝地點定在了荒星這顆著實受過無數戰爭洗禮的星球上，這個要求就顯得過於瘋狂了。
要知道，現在戰爭雖然已經平息，但據說荒星上日常收到幾顆炮彈也是真的，那依舊是全帝國最危險的地方之一。
不少明星推拒了這次演出機會都是源於此。
但林憶對此是不以為意的，事實上從官方數據來看，荒星每年因為炮彈而死亡的人已經連續兩年是0了。此外更讓林憶感到有參演興趣的，則是《荒原》這部電影的導演。對方可謂是個十足的行動派狂人，這幾年因為拍攝的內容獨特又新穎，而發言又大膽辛辣而出名。
他曾毫不留情地批判當下帝國的影視作品“九成都是垃圾”，“根本不算是表演，那是僵屍，是木偶。”，而他“將拍出真正不汙染眼球的作品。”
這些話的確是不好聽，然而在林憶看來也的確和現實相符合。帝國裏的文娛事業幾乎處在畸形發展的道路上，沒人想要改正才是可怕的事情。
不過不知道是不是為了嚇住他，或者讓他打退堂鼓，郵件下方還附帶了幾行小字，提醒林憶荒星的環境如何糟糕危險，意圖就是勸退林憶。
林憶並不在意荒星的環境如何，他更在意的是那個角落裏顯示的龍套工資，不多不少五千塊。這個價格對於半個月的拍攝來說，放在市場內也是個低到離譜的價格。
林憶的指尖在桌面上輕輕點了點，他想演，卻也不得不屈從於現在窮透了的事實，於是低頭問腳邊的小A：“我的賬戶裏還剩下多少錢？”
小A聽到錢，腦袋上的紅光就一跳一跳的，他很快回道：“昨天晚上扣除了這兩天室內的能源使用費以後，賬戶裏的餘額是負五十點三二元。”
得了，幹脆變成負數了。
林憶還沒多緊張，小A就又發言了。
“主人，我已經評估過你現在擁有的財產，目前來說最合理的行動是把我的機器外殼賣掉。”小A語氣好像很冷靜，但腦門上那個幾乎閃到要連城一條線的紅點則完全暴露了它的緊張與不安。
林憶低笑了兩聲，沒回話，卻是又點開了帝國論壇，準備看一眼他昨天發表在音樂區的那個帖子有沒有回應。
照著林渺參考其他發布作品的帖子來看，那些作品無論水平如何，少的能得到幾百塊，多的能得到上千塊，大部分音樂區的網友都處於抱團取暖的狀態，是很願意互相鼓勵的。林憶估摸著昨天自己發表的那首《曙光》即便可能在初期遭遇水土不服，這會兒在音樂區也該已經給他賺到幾百塊了。
他根本沒有想到昨天聽了《曙光》的絕大多數網友一晚上都沒有睡好，互相將他的作品分享給同好，讓林憶的這首曲子不到一個晚上就洗禮了整個帝國論壇的音樂區，硬生生將林憶發表的那個帖子的熱度頂到了帝國論壇首頁，還引來了不少其他區的圍觀者。
所有聽了這首歌的人，即便是有無法接受這樣洶湧激烈風格樂曲風格的，卻也不得不承認這首歌有一種奇怪，直擊人心的魔力，且毫無疑問跳脫出了以前帝國音樂的影子，獨成一派，旗幟鮮明。
“太！絕！了！我把這首曲子給我的哥哥聽了（他是一個退役的軍人），你們知道嗎！我哥哥！一個非常強硬派的alpha，他竟然當著我的面哭了，雖然他現在不承認，但我看見他偷偷給這首歌打賞了一千塊（微笑）。”
“作者絕對是非人類！我整個聽歌的狀態就是不停起雞皮疙瘩，現在完全無法用語言表述我的心情！我愛這個作者，我猜想作者一定是軍人，我當場求娶！”外加打賞兩千元。
“樓上的小O又開始了是嗎？”
“身為音樂區的老人，在這種存亡的時候音樂區竟然有這樣的神人出現，我真的要哭了，我覺得音樂區還有救啊！”
林憶對這種狀況沒有預料，登陸自己賬號的時候當然也毫無準備，結果林憶價格低廉的個人終端直接黑屏了。
因為無數盯著他頭像的人都發現他的頭像亮了，然後幾乎都同時點了通話請求，直接把他的終端擠爆了。
“嗯？”林憶拍了拍自己手腕上的個人終端，有些不明所以，餘光又瞥見旁邊的小A還是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又調侃小A道，“小A，個人終端能不能賣？”
個人終端是可以賣的，只是個人終端才是小A真正的所有數據的存儲地，如果賣掉小A就直接成流浪兒童了，可能會被收回然後隨即分配給低等星球上的流浪人員使用。
林憶覺得自己就跟嚇唬孩子的家長一樣惡劣，但又忍不住這股惡趣味。
小A果然驚慌起來，雖然很想撒謊，但又無法真的將謊話說出口，腦袋上已經不僅僅是閃紅燈，幹脆是報警報了，聽得林憶腦瓜子都疼，當下後悔起自己不該使這個壞。
“安靜。”林憶垂下一只手，在小A的圓腦袋上摸了一下，“別擔心，我不會把你賣了。”
小A的腦袋上的警報聲這才停了下來，然後就靠著林憶的腳邊站著，不聲不響，卻盡顯委屈。
這片刻的插曲，林憶的個人終端也恢覆了正常，他終於成功登陸了自己的賬號。
林憶的眼前跳出一個系統提示“系統檢測到過多語音與視頻通話請求，已暫時屏蔽此項功能，用戶可自行斟酌，手動開啟。”
林憶都沒來得及琢磨這是為什麽，便已經註意到了後臺所有項目中幾乎都是9999+的消息提示，更加驚人的是他後臺所顯示的賬戶餘額。
四舍五入後，不多不少恰恰好兩百萬。
帝國論壇裏的收入十分透明，幾乎每個帖子，只要用戶願意就可以對其進行打賞，最少一分錢，最高無上限。只是在作者收到收入以後需要和平臺分成，互相得到打賞的一半收入。這一半的收入再扣去稅款後就是作者的純收入。
當下顯示的兩百萬已經是和平臺平分過後的收入，即便扣除稅款後剩下的可能只有一百五十多萬，但這個數字已經足夠解決林憶目前面臨的財務危機。
半是意料之中，半又是意料之外，林憶盯著屏幕看了一會兒，定下心神，又點帖子的主頁面，草草瀏覽了一些前排狂熱的打賞留言後，終於在眾人的期盼下打下了一行字。
“謝謝大家的喜歡，有機會的話我會繼續創作的。”
前面註意到林憶已經登錄卻又馬上下線的人本來還有些奇怪與失望，此時看見這條留言則又興奮了起來。
一大股排山倒海的讚美與提問又朝著林憶襲來。
問題最多的是兩個，一個是問林憶什麽時候能夠出新作品，一個則問林憶什麽時候取消匿名。
之所以說有機會的話會繼續創作，倒不是故意吊人胃口，而是林憶的確不喜歡為了創作而創作。如果不是不得已，他更喜歡依照靈感湧現而發揮。取消匿名這一點來說，當下就更加不可能。
這首曲子當下的確貌似火爆，但實際上主流打賞都還是音樂區的用戶，畢竟帝國人口基數放在這裏。幾百萬的打賞聽上去誇張，然而實際上放在帝國論壇裏，只能排到幾萬名，有大牛最高打賞的帖子的計數單位都是億起的。
相較於此時大眾對於林憶的厭惡，這點喜歡可以說不堪一擊。
不過林憶的心情還是愉悅了起來。
他的指尖將頁面調回個人終端的郵箱界面，毫不猶豫地點下了《荒原》的拍攝同意書。
現在，林憶想，他可以說自己有了個好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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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例行的話語多少顯得死氣沈沈，除了政客外沒有多少民眾會多關心細節。不過皇帝和皇後在鏡頭前面還是做到了盡善盡美，冗長的文稿在皇帝平緩的聲線下幾乎有催眠的效果。
直到一句話的出現，讓所有要聽不聽的人都集中了註意力，甚至倒帶回去重聽一邊，用以確認自己剛才並不是聽錯了。
“第一軍團元帥秦諾將在七月底回到首都星的軍部工作。”
此言一出，如同一顆火種被拋進了幹柴之中，霎時間在首都星帶起了一股巨大的輿論浪潮。
秦諾從來不缺各種耀眼的光環，但實際上除了尚且稚嫩時候還在一些貴族必要的社交場合裏偶爾露面外，大多數時候外界都是只問其聲不見其人的。這種情況等秦諾進入帝國軍校以後便更甚，直至他隨第一軍團停留在荒星的作戰前線，秦諾本人近十年內回到首都星的次數屈指可數。這與那些喜歡拋頭露面，在民眾的視線裏博好感的貴族有著天壤之別。
下一任皇帝的鐵打人選，宇宙級別鉆石單身漢，全帝國上下橫跨abo三界都充滿了他的狂熱愛慕者，如今他要回歸首都星的消息被宣布出來，對於絕大多數人來說是普天同慶都不為過。
喪氣且憂心的皇室家族自然沒人在意，事實上連皇帝皇後都很大程度上已經自我放棄聽天由命了。畢竟按照此時秦諾的聲望與威廉姆斯家族的能力，他可以隨時實質掌控整個帝國。
鏡頭的綠燈熄滅，原本站在皇帝邊上笑臉盈盈的皇後立刻收斂了臉上的笑容，冷冷淡淡地轉過身去。
皇帝隨手將文稿扔給一旁的大臣，接著轉頭輕蔑地看了漫不經心的皇後一眼，繼而大步往前走去。皇後提起裙擺頭也不回的往另一個方向離開大廳。
小A兢兢業業將方才皇帝夫婦們的公開講話播給林憶看，等畫面結束它收起自己腦袋上的投影，轉頭看向林憶的時候，卻發現林憶根本沒有聽它說話，而是單手抵住臉頰正在專心地翻看個人終端的郵箱。
作為一個合格的帝國智腦，深信皇室等於榮光與高貴的小A考慮著要不要一會兒再把林憶叫過來看一遍剛才皇帝講話。
但在此之前還是先去把營養液端過來比較重要！想到這一點，小A的輪子屁顛顛滾了起來。
林憶正面對著電腦發呆的原因是收到了一封有些出乎他意料的郵件，來自於一部還在拍攝期間的電影的官方賬號。
直接打斷了林憶本來想直接進入帝國論壇看看昨天發表的曲子收到了什麽樣回應的打算。
這部電影名叫《荒原》，單從原主的記憶中也可以找到一些相關信息。彼時他剛拍完廣告，電影荒原也在選角，銀月娛樂那邊本來抱著捧人的心態，想將原主推上去當個花瓶男配，當時也的確通過了試鏡，甚至連合同都簽了。不過後來發生那麽些事情以後，處於負面新聞高壓區的林憶就壓根沒有去想過這件事情。畢竟他不認為《荒原》作為一部頗具關註度的電影還會讓他參演男配。甚至林憶覺得對方應該都不會想要自己這麽一個幾乎引起全帝國網民眾怒的人，和這部可以說根正苗紅反映早年戍邊軍人與邊緣星球普通民眾在戰爭中的苦難與抉擇的電影產生任何聯系。
但出乎意料的是，他雖然的確被剝奪了男配的角色，可《荒原》並沒有將他完全除名。即便從郵件的內容來看，其中的措辭也多半不情不願，只是因為當初已經和林憶簽下合約，對方只是不想違反合同約定這個理由如何，事實就是林憶的確得到了一個在大劇組裏面跑龍套的位置。
林憶並不介意主角或者龍套，事實上在他梳理記憶的時候，《荒原》這部電影就曾經讓他覺得眼前一亮，也扼腕過這次註定失去的參演機會。卻沒想到這會兒一看，機會竟然又回來了。
《荒原》作為半紀實類的電影，首先從拍攝上就跳出了很多帝國當下影片的毛病。相對於采用十分保守地用科技代替一切真實場景，《荒原》這部電影從一開始定調就是實地拍攝，拋出一切影響真實情緒表達的道具。如果說這都不算什麽，那麽拍攝地點定在了荒星這顆著實受過無數戰爭洗禮的星球上，這個要求就顯得過於瘋狂了。
要知道，現在戰爭雖然已經平息，但據說荒星上日常收到幾顆炮彈也是真的，那依舊是全帝國最危險的地方之一。
不少明星推拒了這次演出機會都是源於此。
但林憶對此是不以為意的，事實上從官方數據來看，荒星每年因為炮彈而死亡的人已經連續兩年是0了。此外更讓林憶感到有參演興趣的，則是《荒原》這部電影的導演。對方可謂是個十足的行動派狂人，這幾年因為拍攝的內容獨特又新穎，而發言又大膽辛辣而出名。
他曾毫不留情地批判當下帝國的影視作品“九成都是垃圾”，“根本不算是表演，那是僵屍，是木偶。”，而他“將拍出真正不汙染眼球的作品。”
這些話的確是不好聽，然而在林憶看來也的確和現實相符合。帝國裏的文娛事業幾乎處在畸形發展的道路上，沒人想要改正才是可怕的事情。
不過不知道是不是為了嚇住他，或者讓他打退堂鼓，郵件下方還附帶了幾行小字，提醒林憶荒星的環境如何糟糕危險，意圖就是勸退林憶。
林憶並不在意荒星的環境如何，他更在意的是那個角落裏顯示的龍套工資，不多不少五千塊。這個價格對於半個月的拍攝來說，放在市場內也是個低到離譜的價格。
林憶的指尖在桌面上輕輕點了點，他想演，卻也不得不屈從於現在窮透了的事實，於是低頭問腳邊的小A：“我的賬戶裏還剩下多少錢？”
小A聽到錢，腦袋上的紅光就一跳一跳的，他很快回道：“昨天晚上扣除了這兩天室內的能源使用費以後，賬戶裏的餘額是負五十點三二元。”
得了，幹脆變成負數了。
林憶還沒多緊張，小A就又發言了。
“主人，我已經評估過你現在擁有的財產，目前來說最合理的行動是把我的機器外殼賣掉。”小A語氣好像很冷靜，但腦門上那個幾乎閃到要連城一條線的紅點則完全暴露了它的緊張與不安。
林憶低笑了兩聲，沒回話，卻是又點開了帝國論壇，準備看一眼他昨天發表在音樂區的那個帖子有沒有回應。
照著林渺參考其他發布作品的帖子來看，那些作品無論水平如何，少的能得到幾百塊，多的能得到上千塊，大部分音樂區的網友都處於抱團取暖的狀態，是很願意互相鼓勵的。林憶估摸著昨天自己發表的那首《曙光》即便可能在初期遭遇水土不服，這會兒在音樂區也該已經給他賺到幾百塊了。
他根本沒有想到昨天聽了《曙光》的絕大多數網友一晚上都沒有睡好，互相將他的作品分享給同好，讓林憶的這首曲子不到一個晚上就洗禮了整個帝國論壇的音樂區，硬生生將林憶發表的那個帖子的熱度頂到了帝國論壇首頁，還引來了不少其他區的圍觀者。
所有聽了這首歌的人，即便是有無法接受這樣洶湧激烈風格樂曲風格的，卻也不得不承認這首歌有一種奇怪，直擊人心的魔力，且毫無疑問跳脫出了以前帝國音樂的影子，獨成一派，旗幟鮮明。
“太！絕！了！我把這首曲子給我的哥哥聽了（他是一個退役的軍人），你們知道嗎！我哥哥！一個非常強硬派的alpha，他竟然當著我的面哭了，雖然他現在不承認，但我看見他偷偷給這首歌打賞了一千塊（微笑）。”
“作者絕對是非人類！我整個聽歌的狀態就是不停起雞皮疙瘩，現在完全無法用語言表述我的心情！我愛這個作者，我猜想作者一定是軍人，我當場求娶！”外加打賞兩千元。
“樓上的小O又開始了是嗎？”
“身為音樂區的老人，在這種存亡的時候音樂區竟然有這樣的神人出現，我真的要哭了，我覺得音樂區還有救啊！”
林憶對這種狀況沒有預料，登陸自己賬號的時候當然也毫無準備，結果林憶價格低廉的個人終端直接黑屏了。
因為無數盯著他頭像的人都發現他的頭像亮了，然後幾乎都同時點了通話請求，直接把他的終端擠爆了。
“嗯？”林憶拍了拍自己手腕上的個人終端，有些不明所以，餘光又瞥見旁邊的小A還是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又調侃小A道，“小A，個人終端能不能賣？”
個人終端是可以賣的，只是個人終端才是小A真正的所有數據的存儲地，如果賣掉小A就直接成流浪兒童了，可能會被收回然後隨即分配給低等星球上的流浪人員使用。
林憶覺得自己就跟嚇唬孩子的家長一樣惡劣，但又忍不住這股惡趣味。
小A果然驚慌起來，雖然很想撒謊，但又無法真的將謊話說出口，腦袋上已經不僅僅是閃紅燈，幹脆是報警報了，聽得林憶腦瓜子都疼，當下後悔起自己不該使這個壞。
“安靜。”林憶垂下一只手，在小A的圓腦袋上摸了一下，“別擔心，我不會把你賣了。”
小A的腦袋上的警報聲這才停了下來，然後就靠著林憶的腳邊站著，不聲不響，卻盡顯委屈。
這片刻的插曲，林憶的個人終端也恢覆了正常，他終於成功登陸了自己的賬號。
林憶的眼前跳出一個系統提示“系統檢測到過多語音與視頻通話請求，已暫時屏蔽此項功能，用戶可自行斟酌，手動開啟。”
林憶都沒來得及琢磨這是為什麽，便已經註意到了後臺所有項目中幾乎都是9999+的消息提示，更加驚人的是他後臺所顯示的賬戶餘額。
四舍五入後，不多不少恰恰好兩百萬。
帝國論壇裏的收入十分透明，幾乎每個帖子，只要用戶願意就可以對其進行打賞，最少一分錢，最高無上限。只是在作者收到收入以後需要和平臺分成，互相得到打賞的一半收入。這一半的收入再扣去稅款後就是作者的純收入。
當下顯示的兩百萬已經是和平臺平分過後的收入，即便扣除稅款後剩下的可能只有一百五十多萬，但這個數字已經足夠解決林憶目前面臨的財務危機。
半是意料之中，半又是意料之外，林憶盯著屏幕看了一會兒，定下心神，又點帖子的主頁面，草草瀏覽了一些前排狂熱的打賞留言後，終於在眾人的期盼下打下了一行字。
“謝謝大家的喜歡，有機會的話我會繼續創作的。”
前面註意到林憶已經登錄卻又馬上下線的人本來還有些奇怪與失望，此時看見這條留言則又興奮了起來。
一大股排山倒海的讚美與提問又朝著林憶襲來。
問題最多的是兩個，一個是問林憶什麽時候能夠出新作品，一個則問林憶什麽時候取消匿名。
之所以說有機會的話會繼續創作，倒不是故意吊人胃口，而是林憶的確不喜歡為了創作而創作。如果不是不得已，他更喜歡依照靈感湧現而發揮。取消匿名這一點來說，當下就更加不可能。
這首曲子當下的確貌似火爆，但實際上主流打賞都還是音樂區的用戶，畢竟帝國人口基數放在這裏。幾百萬的打賞聽上去誇張，然而實際上放在帝國論壇裏，只能排到幾萬名，有大牛最高打賞的帖子的計數單位都是億起的。
相較於此時大眾對於林憶的厭惡，這點喜歡可以說不堪一擊。
不過林憶的心情還是愉悅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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